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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是世界生命科学在不同领域开疆拓土,大放异彩的一年。大数据驱动的新药研发正在颠覆传统、细胞免疫治疗实现历史性突破,基因编辑从科学走向技术、还有被生物学家承包的诺贝尔盛宴,生命科学的发展不但极大的丰富了人类对生命真相的认知,同时也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为我们点燃了一盏明灯。
纵观行业,华大基因历经十八年风雨得以成功上市,在连拉19个涨停背后是中国在前沿技术与高精尖仪器制造领域的“国家意志”;回顾历史,我们的基础工业在阵痛中成长;着眼当下,中国的生命科学基础研究正在改变世界的格局;展望未来,我们的医药与生物科技从曾经的旁观者逐渐成为全球化竞争的参与者。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在烧钱的生物医药领域,情怀和回报正在快速进入平衡期。对行业专业而深刻的理解,理性的选择,笃定的坚持,会给这颗无论做投资还是创业的拳拳赤子之心带来最好的回报。
以下,供你参考。
中国加入ICH:直面过往之痛,迎接行业巨变
2017年6月2日,中国正式加入ICH(国际人用药品注册技术协调会),医药科研人员喜极而泣有之,传统制药企业哭天抢地有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整个行业的希望之火被迅速点燃。长远来看,中国加入ICH,是中国医药行业一次重要的历史性转折点,以此为契机进一步融入国际竞争格局,对整个产业链来说都是一次提升和飞跃。但从短期来看,意味着本土企业要在极短的时间把各类标准提升至国际水准,这期间势必将会淘汰一些跟不上发展的传统企业。
我们欢呼雀跃之际,先看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2016年中国的销售TOP20药品,有6个中药注射液(珍爱生命远离中药注射液);还有2个辅助药物(吃不吃的区别是你花钱了);还有一个风口浪尖的滴丸(你懂的,它在美国的临床III期即将走向终点,谁在说谎,谁在穿着皇帝的新装,终会揭晓),另一个是由于作用靶点错误,在美国和加拿大早已退市,美国很多80后医生都不知道这个药曾经存在于世,而在中国却是阿片类镇痛药的龙头老大,年销售额数十亿。剩下的10个,有8个是国外大药厂的,唯二幸存的是天晴和海灵,他们的药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大。作为市场规模仅次于美国与欧盟五国的最大新兴市场,我们的医药创新和工业化土壤之贫瘠,超乎想象。其中一个原因是国内的医药从业人员多是科学家,缺少工程化、商业化的高手,所以看中国的医药研究,比如发的paper数量,会产生一个幻觉——我们已经处在世界前列,但是冷静观察产业化情况和医药公司实力,其实还是一个三流水平。但是有差距就意味着有机会。
2016年中国的销售TOP20药品
无论是加入ICH还是今年10月8日公布的36条新药政,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首先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国内的患者,他们可以比过去更快用上国外的新药,举个例子,今年3月阿斯利康最新的肺癌靶向药泰瑞莎Tagrisso(奥希替尼,AZD9291)在中国获批,这款中国患者望眼欲穿的针对T790M突变的非小细胞肺癌(NSCLC)神药距离其在美国获批也只晚了15个月,创了进口药在中国上市速度的记录。
第二是国内创新型医药研发外包公司, CRO, CMO、CSO等整个产业链都将融入全球化的竞争格局,更高效的参与全球协作体系。
第三是我们的制药工业,中国想成为一个医药强国,不能只盯着国内的一亩三分地,必须像其他行业一样走出国门, ICH正如同一扇传送门,有机会将中国新药输送给世界,变成世界新药。
最后就是中国原创新药的研发能力,一系列的改革会促使中国的研发企业在早期就参与到全球创新性研发活动中去,并且按照国际通用的标准去保护和强化自主知识产权,尊重规则,并严格要求我们的质量体系与国际接轨,进而促进中国的创新能力的提高。
是不是快激动的哭了?但需要认清的是中国要从一个制药大国走向医药强国,可能需要我们整整一代人的努力。
坚持终得回报:疯狂的CRO正在疯狂的IPO
大约在十五年前,任何场合下都特别敢说英语的印度人,在软件外包上在世界面前露尽了脸,但今天,在医药研发外包上,中国企业再没给印度半点机会。
在政策和资本的推动下,今年药明康德、康龙化成等CRO公司相继递交了IPO申报,昭衍新药也完成主板上市。其中药明康德集团旗下化学CMO公司合全药业,早在2015年新三板上市,一举成为新三板最贵的公司之一,市值190亿;生物CMO公司药明生物,2017年6月在港交所上市,市值460亿;基因大数据公司明码生物在今年5月和9月连续获得两笔总额2.9亿美金的巨额融资。回想两年前药明康德在美国退市的时候,市值只有区区30亿美金,充其量也就200亿人民币不到,但是按现在这套路药明康德集团整体的市值早已冲破千亿,一骑绝尘。
所以二级市场的分析师这样评价这个行业:中国的CRO里面只有两类公司,一种是已经上市的,另一种是正奔在上市路上的。
回顾历史,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国际化程度与创新环境日益优化,中国聚集了大量优秀的技术人才同时凭借临床实验成本的优势,跨国制药企业开始在中国设立研发中心,他们的意图在于吸纳本土高科技人才,降低研发成本,并在全球增长最快的药品市场扩大自己的地盘。
然而近两年,跨国药企开始关闭早年在中国设立的研发中心。2015年,艾伯维关闭中国的肾病研发中心;2016年9月,诺华解散中国生物研发部门;罗氏削减中国生物药研发团队。2017年10月和11月,礼来和GSK也解散了他们上海张江的临床前研究实验室。跨国药企在中国研发中心的裁撤,正体现了跨国制药企业药物研发模式的调整,从"内向型研发"向"外向型、协作研发"的转变。
In China For China, In China For Global,一直是跨国制药巨头立足中国的根本目的,十数年前的初衷依然不改。站在过去看现在,十余年的发展,中国的医药创新正在呈现星火燎原之势;站在现在看未来,为了改变国内以仿制药为主的现状,中国政府大力提倡创新药企业的发展,随着资本市场对高科技密集型CRO企业的认可,中国的CRO行业进入爆发期,同时各大跨国制药企业十余年来间接为中国培养了大量研发人才,随着研发中心的裁撤与削减,这类人才势必将回归本土企业。再加上各类医药研发组织、协会的成立与活动,一线临床医生再加上专业的投资人对产业的推动作用。整个行业应景了那句诗,十年征途路千回,日暮晨星总朝东。
我们有理由相信创新药以及与之相关的产业链将是未来十年国内健康产业投资最重要、弹性最大的主线。
生物医药巨头公司的养成
十几年前,第一代回国创业的生物医药海归通常效仿跨国药企的发展模式,走自主研发的道路,这也是一条注定漫长、寂寞、困难重重、风险重重之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来形容这样的创新药发展路径一点都不为过。代表企业有贝达药业、君实生物、微芯生物、和记黄埔等。他们无论是从仿制药经过仿创结合再到创新药的路径,还是me-too,亦或是first-in-class,都是我国医药创新历史中的璀璨明珠,无论成败都是行业的瑰宝。即使到今天很多转型中的大型药企依然执着于此,这些倔强的中国力量正在托起中国医药的未来。
近十年全球上市的重磅新药有60%是跨国药企从小型研发公司买来的
适合创业公司的全新商业模式license in+CRO+VC
作为最具代表的中国新生代创新药企业,再鼎医药2014年创立之时就拿到了红杉、启明、 KPCB等机构30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2014年、2016年又分别完成的3000万美元A轮和1亿美元B轮融资。目前,再鼎医药已经引进了来自优时比、韩美、赛诺菲的7款药物进行临床前或临床阶段的开发,再鼎将负责这些药物未来所有的开发、注册及商业推广,卖方获得预付款、里程金和分层销售分成等。2017年9月29日,再鼎医药在美国纳斯达克正式IPO,募集的资金主要将用来完成三款药物在中国的Ⅱ期或III期临床试验,以及license in新产品来推进和扩大公司管线,他们特别关注的产品是全球独占性开发和商业化权益产品。采用全新商业模式license in/IP+CRO+VC进行新药研发,再鼎是国内效率最高的一家新锐公司。
大数据+基因组学指导新药再生和价值重建
后基因组和大数据时代,最先起飞的一定是新药研发,毕竟沿着传统的研发套路越来越慢了。在靶向药为主导的今天,同是创业公司的索元生物的商业模式与再鼎医药不太一样,索元是从国际大药厂引进经过临床后期试验证明过安全性且显示对部分患者有效,却在放大临床试验后失败的药物,利用特定的生物标记技术加上大数据分析算法重新筛选入组患者,并且重新开展临床试验。按照这个套路之前临床Ⅱ期数据过硬,Ⅲ期死掉的药物都可以拿来筛一筛,会得到一些小而美的药物,也说不定能敲开一些顽疾的治疗之门。
LAM Therapeutics是跟索元生物类似的大数据驱动的新药研发公司。LAM将患者、人工智能技术与新一代基因测序技术高效结合起来。在临床试验设计中他们通过分析患者的基因组学与蛋白质组学数据,将相关药物与正确的患者匹配,来提高临床试验的效率与准确率,大大缩短新药研发周期。2017年4月,公司LAM Therapeutics完成了5800万美元C轮融资。值得一提的是,LAM Therapeutics的创始人之一是世界上第一台半导体测序仪PGM的发明人Jonathan Rothberg博士,是科研界独树一帜的传奇,也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大腕,他曾先后创立了5家生命科学公司,被称为“生物科技领域的乔布斯”。Jonathan Rothberg博士的成就无疑给正在迷茫的中国的科学家指明了一条道路,当科学成为技术,才是科研的真正的目的,也唯有将技术商业化,才是产业之幸。
2017年8月30日是一个注定要写进世界编年史的日子。这一天,美国FDA批准诺华的CTL019上市,商品名为Kymriah。这是全球第一款获批的CAR-T疗法,用于治疗25岁以下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ALL)复发性和难治性患者。
2017年10月19日,美国FDA批准了KATE公司(今年KATE被洋豪Gilead公司斥资119亿美金收购)的CAR-T疗法Yescarta上市,用于治疗罹患特定类型的大B细胞淋巴瘤成人患者。这是全球首款获准上市的针对特定非霍奇金淋巴瘤的CAR-T疗法,也是美国第二个获批上市的CAR-T疗法。
就是这么牛逼闪闪的技术!这预示着人类在战胜癌症的道路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我们最终是有可能战胜肿瘤的,尽管现在的技术有很多瓶颈和局限(比如Kymriah只针对晚期B急淋,而我们所熟悉的春晚福娃得的是急性髓细胞白血病,Kymriah救不了他),但这个未来是可以预期的(也是在今年,在一个针对急性髓细胞白血病的临床试验中,使用Celyad公司的靶向NKG2D的CAR-T治疗,病人出现了完全缓解的成功案例!)。
美国第一个CAR-T和第二个CAR-T已经正式批准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已经来临,那引领世界精准医学发展脚步的中国的情况怎么样呢?
截至目前,在ClinicalTrials.gov 公布的CAR-T临床试验,在美国开展的有63个,而在中国开展的有110个。光看数量的话,中国比美国还强!事实果真如此美好吗?
当然不是!因为中国现在做的这些CAR-T临床研究产生的数据都不能作为正式的临床试验数据用来进行CFDA申报!(我已经看到一大波仰望星空的投资人和CAR-T技术创业者正向我举起拳头。)
因为中国的CAR-T等细胞治疗作为药品申报的政策还没有正式出台,只有等《细胞制品研究与评价技术指导原则》的正式颁布(2015年,卫计委和中国食药局联合发布了《干细胞临床研究管理办法》。该办法规定CAR-T将按照药品而不是第三类医疗技术来监管;2016年底,国家药品审评中心发布《细胞制品研究与评价技术指导原则》的征求意见稿,只有等意见稿变成明文政策并正式发布之后,中国CAR-T作为药品审批流程和标准才会有一个清晰的路径),CFDA才能接受第一个CAR-T新药临床试验申请,并开展正式的药物临床试验,作为药物的CAR-T才有可能在中国获批上市。
虽然道阻且艰,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免疫治疗历经百年发展终由“配角”成为“主角”。在前沿医疗技术领域,监管强,技术发展快,很多时候,技术的进步和服务模式的进步超过了监管改变的速度,具有战略发展眼光的投资人应该在一些尖端的领域做出布局,而不是去投那些挑战政策底线的项目。
互联网时代自带流量的炒作可以让人爆红,但唯有新的科学突破和技术进步,才可以救人于水火并永远被历史铭记。
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叱诧风云的23andme今年又获了得2.5亿美元的E轮融资,本次领投的是红杉资本,这是继2015年10月1.15亿美元的又一笔巨额融资。
2017年9月11日,23andme联合生物医药世界巨头基因泰克(Genentech)在Nature子刊Nature Genetics上发表论文,通过对六千多名帕金森患者和三十万名正常人的进行全基因组关联分析,发现了17个新的与帕金森症相关的风险基因位点。也是在9月,辛辛那提儿童医院医学中心和挪威公共健康中心的研究人员在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NEJM)上发表基于四万多份23andme用户的全基因组数据信息的研究成果,科研人员发现了6个与早产与流产高度相关SNP (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单核苷酸多态性)位点。这些候选基因的功能研究将用来确定相关致病基因和潜在的治疗靶点,从而推动相关药物的研发工作。目前,23andme的核心商业模式正在从单纯的DCT基因检测服务公司向大数据驱动的新药研发公司华丽转身,一如创始人Anne Wojcicki在十五年前在天使轮融资BP上告诉投资人的那样。
23andme的转型开启了一个Data As A Service的新时代,随着从个体化健康到个体化药物研发的时代大幕揭开,人体数据的价值从概念炒作到价值落地与增值,23andme无疑是行业的领导者。公司基于庞大的用户数据库,加上基因型和表型、生活习惯等多维度数据的高效组合,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发文如同灌水,充分验证了他们一直秉承的商业驱动研究的理念在前沿科研领域的可行性。
截至2017年中国的基因测序公司已经突破一千家,同质化竞争,缺少核心技术是整个行业面临洗牌的主要原因。我们相信那些具有科研沉淀、具有较强生物信息分析能力,还能够有效结合临床数据的企业将有机会成为中国精准医学的中坚力量。
今年3月,美国eGenesis公司宣布获得由 Biomatics Capital 和 ARCH Venture Partners领投的3800万美元A轮投资。eGenesis是由哈佛遗传学教授George Church 和他来自中国的博士后杨璐菡创立,公司的核心技术是使用基因编辑工具 CRISPR-Cas9使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基因失活,再将猪体内的器官移植到人体内,并推动异种器官移植临床应用。今年8月,杨璐菡、George Church联合中国云南农业大学的科研人员在Science上发表论文,宣布他们获得了世界首批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基因失活的幼猪。
CRISPR-Cas9的出现,相当于让我们对生命的认识从泥板刻字时代飞跃到了用 Word 编辑文字的时代。我们不否认医学将是重要领域,但需要更长的路。基因编辑在非医疗领域的应用主要集中在农业、能源、环保材料等领域。离我们最近的当属农业,比如我们对优质农产品的多重要求,要靠多基因位点的编辑实现;再比如许多植物通常有好几套染色体,改变一个基因需要批量处理它在多个染色体上的拷贝,而这些正是这项技术独有的能力。和传统的转基因方法不同,目前大多数 CRISPR 在农业改良上的应用都是对基因的敲除,并没有引入外源性的基因,这就减少了对安全性的担忧与争议。
今年10月23日,中科院动物所联合中国农业大学的研究人员在PNAS发表论文,利用CRISPR/Cas9技术,向猪的基因组内插入一个解耦联蛋白基因(UCP1),经过基因改造的猪瘦肉率显著提高,比正常猪脂肪少24%,猪的抗寒能力也得到提高。值得一提的是该工作发表后,受到了美国国家公共电台、中国新华社、Science等知名媒体或杂志的关注。美国国家公共电台在题为“CRISPR Bacon: Chinese Scientists Create Genetically Modified Low-Fat Pigs”的文章中引述美国科学院院士、密苏里大学Michael Roberts教授的评论,该评论谈到“中国科学家的这项工作十分重要,在提升这些猪肉产量的同时还提供了一种改善动物福利的方式”。
目前国外的大公司纷纷推出基因编辑产品上市计划,再加上公众的接受过程和可能的 FDA 咨询过程,3-5年就可能迎来发展的高峰。反观中国,虽然我们的研发也走在前列,但是中国有可能把CRISPR 的监管划归转基因监管体系,这将会牵制商业化的进程。
然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基因编辑无疑是生命时代的风口,在这个前沿领域中国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还是那句话,你不干,别人也会干。
根据ChinaBio®编制的数据,中国生命科学VC/PE在过去30个月中已经筹集了450亿美元,投资了120亿美元。2016年,新基金完成募集资金200亿美元,今年将达到300亿美元。按照这个速度,三年可以筹集到600亿美元,是继续强力支持中国生命科学公司的有力保证。